专访:姜昆的“网眼”


  在北京“布衣”酒店吃麻辣豆腐的时候,听刚认识的一位著名网虫“边城浪子”无意中谈起姜昆办的网络公司可能要在纳斯达克上市的事。记者当时就被“烫”晕过去:IT界海外上市的雷声一直不小,但太平洋东海岸迄今未见着雨点,讲相声的姜昆怎么一下子就成了黑马呢正好,姜昆作为政协青联组委员正在开两会,记者便在姜昆下榻的大观园饭店采访了他。

  姜昆说:我是无价的

  记者开门见山的第一个问题:姜老师,您现在身价多少

  姜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,在沙发里调整了一下坐姿,回答说:“我现在是无价的。”

  这话等于没说。但记者分析还有一层意思,就是说他的网络公司市场预期看好。

  记者于是又问:外界传说您的公司马上要在海外上市,是真的吗

  姜昆没有回避这个问题,他说,上市是个艰难过程,如今融资基本不成问题,但是上市有一定难度。他说,原先准备在海外上市,但牵涉到政策与法律程序的问题。他现在的准备是两手抓:能在国外上市就国外上市,如果不能,公司也积极争取国内上市。

  姜昆虽然不愿透露他的身价,但在言语中还是很自豪地披露,他的网络公司一期股值是四千万美金,折合人民币三亿多,二期融资正在进行,第三期就是准备上市。

  姜昆笑说,他现在几乎慌了神,这么多钱,自己原本不是个商人,有时候都不知道下一步做什么好,但是他说,尽管有很多公司愿意提供“壳”,但他还是坚持要独立上市。

  ■姜昆说:为了网站,我把房子、车子全卖了

  姜昆在采访中坚持称自己只是“平民层网虫”,但这个“无价”的大虫还是流露出对自家网络公司的一往情深,他在最初搞“鲲鹏网站”时,几乎倾家荡产地付出了。

  姜昆酷爱网络,1998年3月,姜昆托人帮自己搞网站,结果半年过去了,音讯全无。姜昆急了,姜昆说:“我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搞个网络公司。”于是,有志于建立自家网站的姜昆便一面苦学网络方面的书,一面托一些IT界的朋友做调查。

  公司初建用了2000万,包括了姜昆的车子、房子、电脑与家具,我们的姜老师背着铺盖上他妈那儿睡觉去了。

  回忆当时的情景,姜昆笑称:“当时没有商业头脑,纯粹为了相声,为了国粹能发扬光大。”为了证明这一说法,姜昆又说,“刚开始,25%的股份我都送人了,谁愿给谁,给人,人还不干。”

  今年1月20日,“鲲鹏网站”向全世界宣布,中国相声网站开通了,900多段段子一截接一截地放了上去。65 天后雅虎给“它”戴上了酷镜。

  志得意满的姜昆说,虽然,如今外界好评如潮,但他的网站图像传输还不行,带宽不够限制速度,为此他专门找微软公司订做了一套软件---“卡通姜昆”,将其脸部细微表情做成5万5千张图片,点线结构结合起来,到时候便可以看到他那张“铁嘴”在电脑里作笑笑哭哭状了。

  记者问,当初怎么就舍得下这么大本的成本呀姜昆很是大将风度地说,“我怕失去什么呀”

  ■姜昆说:信息产业就是礼品袋+慈禧太后+拿破仑

  姜昆说,如今介绍网络的书是“明白人不看,看的人不明白。”他说,有一次在晚上,他被问及“信息产业”是什么时,顿时哑口无言,但是他很快用相声演员特有的机智解释了这个问题。

  他说,比如他现在手上的一个小马甲袋,1元钱,有5角钱利润,这就是平常我们说的工业产业,那么什么是信息产业呢这就是说在口袋上写上这么一行字:这是法国拿破仑皇帝送给中国慈禧太后的,他补充说,当然这是瞎扯。那马甲袋一下就因为附加了这么个信息就身价上扬,变成了10000元。他说,瞧,这就是信息产业,但是有两个条件:1有人信,2得有人买。现在的信息产业和过去不同,而搞网络就是第一步使人相信,不是说什么“注意力经济”么”姜昆说道。

  “能赚钱么”姜昆自问自答:“5年内不能赚钱。”

  他以自己女儿姜珊为例。他说姜珊十几岁时唱歌就小有名气。一场500-5000元出场费不等,一年30场下来也是笔不小收入。

  但是他还是要她读书,继续深造,学的又是工程和管理方面的东西。他坦言这和建网站一样,投入是长期的,投入是对于将来盈利的乐观预计。

  ■姜昆说:将来万一泡沫破了,“鲲鹏”还能站着

  言语中,姜昆也谈到对“泡沫”经济的看法。他认为如今有些网站其实只是大炒概念,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,但他又说:“万一泡沫碎了,有些网站趴下了,我还会站着。”

  姜昆的自信来源于什么呢他说他的网站建设和别人不一样,他们的做法很笨。人家是先有概念再有故事。可他一上来弄的是内功,做信息源。他说:“我们不留学,也不认识外国人拉不到风险资金。”但他身为名人却也因此打造了两大支柱: 1相声段子;2200多位文艺界名人与他签订了排他性合同。

  他说他当时拉一些名人签合同时,有人问:姜昆,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,搞这骗人的东西。

  姜昆说:不瞒您,首先我即使不拉你签合同,我也有钱,我现在的网络什么都提供,就不提供MP3下载。如今很多地方都有盗版,而你入了网,盗版就解决了,要听歌是不先得有password。

  ■姜昆说:赵忠祥是怎样被我拖上网的

  姜昆说了一个赵忠祥被“骗”上网的故事。

  局是姜昆设计的。姜昆当时对赵忠祥说:“我有一个网站,请你去聊天,一小时20万人,你干不干”

  赵忠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,“不去,我又不会打字。”

  姜昆说:“不用你打字,只要说上几句就行。”

  赵忠祥想了想,“说我可以。我是干这个的嘛。”

  结果,看到聊天室的情况,赵老师又后悔了,“这里的人都跟孩子一样,瞧管人家毛宁叫宁宁,窦文涛叫涛涛,叫我忠忠、祥祥什么,我可受不了。”

  姜昆说:“您来了,您得试试。”

  结果,赵忠祥便“进去”聊了”。一聊,赵大叔乐了,“没想到网上有这么多人关心我。还有人专门分析我的声音,说我是中音偏低音,属慈祥那类什么的一大堆,我自己还从来没去考虑过。”

  出来后,赵忠祥对姜昆说:“哥们,今天谈话的内容您帮我整理一下,我还准备用到我第三本书里去呢。”

  说完这个故事,姜昆嘿嘿一笑。

  ■姜昆说,广告人人会做,各有巧妙不同

  记者从首都机场坐车过来,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网站的广告。“新浪”、“搜网”等的广告牌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,记者问姜昆,您的广告呢

  姜昆说了两件事,都显出这位相声演员不俗的点子。

  首先,他在香港成立公司,吸收国外风险投资时,原本没有什么人响应,大家都不认识这姜昆是哪庙的主

  结果,姜昆专门找了批人包括唐国强、宋丹丹等著名演员四处一转,香港舆论界大悟:原来姜昆不光是相声演员,跟成龙一样是北京文艺圈的“大哥”。鲲鹏公司于是名声大振。姜昆说,他当然不是大哥大,但在演员圈人缘不错,200多个名人朋友加盟“网上”,自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华人明星网站。此行不“虚”。

  另一次,有一个韩国女孩在网上一定要见葛优,并提出自己解决旅途机票,只求见她心仪的影星一面。姜昆二话没说,派人专门去韩国找那女孩,安排好行程见葛优,而且沿途报道。

  姜昆式的“宣传”比起一般的网站宣传是不是更有些“野豁豁”的味道

  ■姜昆说:忙啊

  姜昆忙是真忙。

  如今,他一天十几个小时要泡在网上,聊天,忙着发几十封E-mail。一天睡觉不超过6小时。

  和美国CD界在技术上进行交流,新加坡网站每日寄来的都是英文信件,姜昆懒得只肯用汉语拼音回信。

  还要看书、学习软硬件知识、网络知识;还要练习英语。结果一场采访下来,姜老师足足讲了几十个英语单词,大多数是网络技术名词。

  “姜老师您还演出么”记者问。

  “当然。”姜昆说,“我本来就是讲相声的。”他说他准备过不了五个月,在他的网络上放他自己所新编的“tal kshow”,一天一段,段段包新,一次不过5分钟。

  “我现在其实每年创作近百个新段子,有些在乡镇地方表演的,大家听不见,那是我不让媒体放,要讲知识产权,在我的网络上就没这个问题。”他说。

  如今,网站上访人数已经过了45万人次。

  “姜老师是不是准备转行呢”记者又问。

  姜昆说不。他说现在公司初创万事难,他还得参与,等到他的CEO、CFO能够支持公司运作后,他就重新“踏踏实实地说相声,各得其所。”

  ■姜昆说:我这人“丢不了、饿不死”

  有人说姜昆,你是不是暴发了。

  姜昆说,我姜昆永远是姜昆。

  他说,在政协开会的第二天,李大为将他拉到一边,说:姜昆,有很多人说你现在很有钱。姜昆说,我跟您说怎么回事,昨天我在餐厅那儿吃饭,想不刷卡付现钱,但是口袋里愣是凑不够三百元钱。你说我发达了么

  姜昆认为自己是个名人,他也不忌讳这一点。他说:“别人怎么说不管,我姜昆永远是姜昆,我这人丢不了,也饿不死。他笑着说,我这张脸搁哪儿,我说我是谁是谁,也没人信,还得把我认出来。他直视记者,我要对你说,我想让你请我吃顿饭,你愿意么记者头还没点完,他就接着说:“全国三千多个城市,每人请我一顿饭,我也能十年饿不着。”

  姜昆笑了笑说:“当然,这是笑话。我只是想说,我其实不缺钱,也不是想钱想疯了,当初办网站,我是这样想的,虽然我年纪不小,在一群演员中,年轻人当中我是老大哥,1983年参加春节晚会迄今还在演出就我一人,我问自己:‘姜昆啊姜昆,你怎么还没皮没脸地去那掺和。’但是我从心理觉得自己还是个青年人,时代在发展,我也要每天前进一点,比别人多走一步。”